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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南散记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千年古城临安

古风凭栏处,古城千年的气韵,在灯火里温厚地流传,刻画在雕栏玉彻上的故事,将深意藏了又藏,总不明说,待你渐悟,儒雅如玉,在时光的摩挲下愈发温润,凝入细腻的腠理…………

建水临安古城是个很具有文化底蕴和文化气息的地方,那些散落在古城四处的古迹是岁月流过的痕迹,而古城的大街小巷里流淌着的是宁静的生活气息。

从朝阳楼往前走过一条古色古香的翰林街就来到了朱家花园,朱家花园是一座非常豪华气派的建筑,占地2万多平方米,它是清末乡绅朱氏兄弟建造的家宅和宗祠,被誉为“滇南大观园”,其当年的富足仅从大门便可看出。走进朱家花园,迎面而来的是一道空花墙,上面开着一道月宫门,正上方有四个字“循规蹈矩”,背面则是“谨言慎行。”在花园的东面墙上刻着五百多字的“朱子家训”——“黎明即起,洒扫庭院,内外整洁,既昏便息,关锁门户……”。在花园的天井内有一口水井,也是与众不同,不仅井内的水从不干竭,更妙的是它的水位始终比地面高,当年朱家也是将它视为“财源”,井缘边上有个小洞,在院中的四个角落流淌,也称为“财源滚滚”。花园的雕刻精美,布局考究,令人连连赞叹不已,围绕朱家花园的匾额,楹联展出的大都是四大名著中的人物和古代诗词,斑驳而潇洒的书法字迹依然能读,比如李白的《将进酒》,“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,奔流到海不复回,君不见,高堂明镜悲白发,朝如青丝暮成雪,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……。”,朱家花园的每一片砖瓦,每幅字画都在透露着这个家族内心的秘室,所有的富有寓意的精妙绝伦的门窗雕花,让我们感受到依然是一个家族在传统的道德礼仪下面,那颗丰富而深厚的内心,宝贵,神圣而传统的坚持……

只可惜这个落入民间的“大观园”和《红楼梦》的大观园一样,没有逃脱宿命的悲剧色彩,那些可爱的,高贵的,充满灵性的朱家小姐,都生逢乱世,只有寂寂的香闺依然留着“日高犹自凭朱栏,含颦不语恨春残”之类的娟秀的字迹,散发着当年朱家宅里的佳人们的青春与脉博。

园林是时代的微缩,它的命运总是与主人的命运息息相关,朱家花园的悲喜交集的命运生动记录了战火硝烟的动乱年代,一个家族的盛衰。

当年朱家先人大胆筹集资金在个旧开采锡矿建立冶炼厂,到朱氏传人朱朝瑛时期达到鼎盛,此时的朱家已经发展到叱咤于整个滇南黑白两道的巨大家族,其威力足以影响到滇南甚至全省的政治和经济,然而历史总是与哲学一样深沉,衰败与兴旺连体共生,朱朝瑛因为受到维新思想的影响,在建水联络反清志士,寻求救国之道,政治人物的命运有时候就像下赌注一般,朱朝瑛辞去锡锭生意,被选为国民政府参议,无疑这是光辉的一笔,可是这个朱家精英随后又书写了惨重的政治败笔,时代决定命运,朱朝瑛个人乃至整个朱氏家族的命运,随同中国的几次国内革命战争几翻沉浮,荣华宝贵,如烟云而来,又如烟云而去,朱氏家族终于在一个新旧世界交替的乱世中灰飞烟灭,所幸花园留了下来,几代人的悲欢离合也完成了一帘红楼幽梦,只可惜生逢乱世,精英们只能留下一所滇南最灿烂的房子。里面是他们内心的那一片于家于国的”花园”。

 从朱家花园出来已是傍晚时分,又可以物色美食了,吃货们好兴奋。

在《舌尖上的中国》里,就有建水的烧豆腐,建水豆腐最有名的吃法就是烧着吃,四四方方的炭火桌,烧得红红的炭火上,切成麻将大小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儿堆在宽大的铁架子中央,大师傅独坐一方,我们食客围坐三边,现烤现吃,食客每拈走烤得我灿灿的豆腐一块儿,大师傅便捻起一颗玉米粒放入自已面前的小碗里,最后根据碗里的玉米数目算吃掉的烤豆腐数量,这种吃法还是第一回见,很有江湖古风,四方来客一桌,自得自乐,而这师傅不仅烧得一手好手艺,还得要有眼观六路的本事,一桌的食客谁吃了多少个,分得清清楚楚,绝不会弄乱了引起银子上纠纷,所以比起豆腐的滋味,倒是这特有的气氛,更加地引人入胜,回味无穷…………

西门外的大板井豆腐坊就是《舌尖上的中国》里有的豆腐坊,在老式旧居中间窄窄的小巷里绕来绕去,才找到大板井。大板井非常出名,据说在鼎盛时期,城里大大小小的井随处可见,有四眼的,三眼的,二眼连在一起的,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大板井了,可供全城之饮,水洁味甘,冠甲全滇,也正因为古井和甘美的泉水的存在,才造就了建水豆腐的名声,木板井颇为热闹,本地人推着车来这里打水的人很多,现在还在用水井已是很少见,建水确实是非一般的生机勃勃。大板井豆腐坊就紧靠着大板井,这也是我见过最大场面的豆腐坊了。

吃完了烤豆腐,我们又看上了越南风味的古城小卷粉,以米浆为原料制成的小卷粉和广东的肠粉有几分相似,里面的馅儿则多种多样,调味汁倒是林林总总摆了一大桌,可以自调,我们也是很争气,一会儿就消灭 了一大盘。

最后在建水最有名的“香满楼”点了建水特有的汽锅鸡和草芽等等,坐下来慢慢品,这一圈下来终于心满意足而归……。

 一大早就起来了,趋车赶往清代古建筑双龙桥,是一座十七孔的石拱桥,桥身和桥面用巨石砌成,桥面两侧各有两个石雕的龙头和龙尾,龙头在溪流的上方,龙尾在溪流的下方,镌刻得栩栩如生,桥中建有三座飞檐式阁楼,楼中有楼,桥楼相映,与北京颐和园的十七孔桥颇有几分神似。世间多少事,尽付一座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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